四妹睡得香甜,我娘却突然哭了。
她将我那缕头发用红头绳系好,朝我招招手,“蓉姐儿别怕,爹娘哪舍得杀了你,娘刚才是吓唬你呢。”
说罢我娘警惕地朝外看看。
爹拍拍娘的手,“放心吧,这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咱们找蓉姐儿是在走过场,都家去了。”
我自己将嘴里塞的布头拿下去,生怕他们把我凌迟了,吓得我泣不成声。
“爹娘,你们要杀我就干脆点,一刀抹了我脖子可别让我遭罪就好。”
我擦擦眼泪,“死了也好,到下头去跟姐姐们团聚……只是爹娘,你们把四妹留下吧,家里银子够用了,别再杀四妹了。”
好不容易有空说话,我得把临终遗言都交代了。
“娘,这村子里就癞丫头跟我最好,等我死了,娘你多给癞丫点拿点吃的。”
我娘噗嗤一声。
竟带泪笑了。
“蓉姐儿你还不信娘?”
你杀闺女如麻。
我哪敢信。
我央求道,“娘,我这都快死了,你就别骗我了,我知道大姐二姐让你们给杀了,咱家那片花池子里埋的就是,对不对?”
我瞅着她就像只狸花猫,把我当小耗子玩儿。
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,我娘这时突然哽住。
她的泪掉得更厉害了。
我爹则叹口气。
他走到小石磨的旁边。
我两个姐姐走失后,我爹就把东厢给收拾了。
别看他懒,可这东厢都是他自己弄的,没用旁人搭一把手。
这屋里地上铺的都是上好的木板。
我爹弯下腰,一提劲,将石磨旁的木板掀了起来,冲我招招手。
“蓉姐儿,你过来看看。”
我软的拿不成个儿,连滚带爬地过去。
只见木板下面是一个地窖,里面黑洞洞的。
正在这时,里头突然亮起一豆油灯。
簌簌的脚步声传来,灯光晃晃悠悠往上走,照着泥墙斑驳,如同鬼火。
我吓得身子往后蹭,心差点从喉咙跳出来。
突然,油灯灭了。
那地窖里,猛地冒出个人头!
是个女子,顶着雪白的一张脸。
我差点叫出声来。
我娘紧紧捂住我的嘴,在我耳旁压着嗓子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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